第 10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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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 章
他很快發來了披肩的局部圖和整體圖。
於聽楓放大圖片，仔細查看，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：除了那處燒出來的破損，還有兩處蟲蛀出來的小洞，披肩的邊緣，有不容忽視的黴跡。
這確實是件舊物，但如果真正珍視它，必定不會保管成這樣。
她將黴斑比較多的那部分截下來，發回給他。
考慮到給他發信息基本不回，她只好再撥過去。
“你看一下微信裏的圖片。陳年的黴斑，沒法去除。”
他顯然不懂這些，隨口說：“只管織補破損。”
聞彧蔚在跟小雞玩他們才懂的游戲，不用大人管。她往那邊看一眼，確認有大人在，於是掛斷電話，到三樓去找禮服師。
廖曼瞳停下手裏的火，仔細看了看，笑著問：“誰呀？這樣的垃圾還舍不得丟。”
“有紀念意義的東西。”
她把手機移開，廖曼瞳繼續縫釘珠，頭也不擡說：“以你的水平就能補，但我覺得吧，沒有太大意義。老化太嚴重，用不了強力的洗滌劑，也不能久曬，有黴斑，直接接觸皮膚又不好。反正又不是什麽古董，拿出來給人看還會引起不適。”
於聽楓苦笑一聲，說：“我也這麽覺得。如果真的重要，怎麽會弄成這樣子？”
廖曼瞳擡頭看她一眼，問：“不好拒絕的人啊？”
於聽楓點頭，提醒她：“你拿下去，我們一起幫你做吧，別的不會，釘珠子沒問題。”
廖曼瞳搖頭，說：“忙得過來，別給老莫添堵了。七十七那個改單的事，你知道了吧？”
“啊？昨天曠工了。”
廖曼瞳嘆一聲，伸出左手抓了一把珠子，一邊忙，一邊說：“死了的比不上活的，老的比不上年輕的。金婚不辦了，辦新婚，那女的自曝“照顧了他這麽久”，應該是保姆，擦好厚一層粉，看不出皺紋，估計沒超過四十。唉，屍骨未寒啊！古人死了老婆，好歹會守一年孝，這才幾個月呀？嘖，虧我們前段時間還把他當‘人間有真愛’的典型。”
確實糟心，但也很現實。
於聽楓跟著嘆氣。
“帶著新老婆來試婚紗，我們還以為是找的演員做替身，誰知那女人試完禮服就說所有的箭荷都不要了，嫌晦氣呢。美琪和老莫氣得跳腳，老莫那脾氣，你是知道的，當即就把兩人轟出去了。老頭要點臉，說算了，換個地方弄。那女人厲害著呢，叫囂著必須退定金。老莫說那行，我送你們上新聞，給你們買熱搜，保證讓你們以後紅紅火火。她是真惱火了，我這裏，所有衣服全送去消毒，那些沒試過，只挨了一下的都拿走了。”
“這件是最近要用的嗎？”
“國慶的。還早，定制，到時候要拿走的。”
那確實不適合拿下去，如果版型意外提前洩露，是對顧客的不尊重。
“需要幫忙就叫我，我到上面來弄。”
“行，有機會勸她兩句。我也看不慣這樣的事，不過我們是幹這一行的，名聲很重要。不接這種單沒問題，沒必要鬧太僵。”
於聽楓想起了牛凱瑞提醒的“小人難防”，點頭表示讚同。
織補難度確實不大，她不想再打電話，微信回覆：拿來試試吧。
來了新顧客咨詢，蘇莎下去了，金美琪正在打包那三大筐令箭荷花。
於聽楓趕去幫忙，小聲問：“打算怎麽處理？”
“以後也沒機會用，留著占地方，捐掉吧。”
“等等，我問一下。”
兩個孩子還在對面那間辦公室玩塗塗畫畫，莫妮卡在過道裏打電話。於聽楓站在門口等著她掛電話，小聲問：“我記得資料裏有第二聯系人，好像是兒子，要不，問問他吧？”
從概率上來講，能跟媽媽共情的兒子不多，但大家親自動手做出來的東西，就這麽丟掉，有點可惜。
莫妮卡點頭，說：“我家小雞也付出了呢，我紮了一束留著，你要是喜歡，也可以挑一些。找美琪幫你插，道具室還有別的可以用，搭百合試試。”
“好。”
於聽楓走到對面去翻電腦資料，照著電話號碼撥過去，響鈴兩下，對方掛斷。她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，對方不回覆。
聞彧蔚劃動座椅，靠近她，看了一眼電腦屏幕，然後說：“阿姨，我來幫你。”
於聽楓楞神的功夫，他在電腦上快速操作，很快查到了一個新的號碼。他阻止她直接撥打，用了自己的手機，一接通就拿給她。
於聽楓快速說明來意，對方很真誠地為剛才的誤會道歉，再為箭荷的事道謝，表示下班以後就來取。
金美琪心急，在辦公室門口等著。於聽楓回頭告訴她：“家裏估計戰火連天，這位的嗓子是啞的，半口滄桑半口心酸。”
大概以為商家見錢就賺，所以剛開始才那麽大火氣。
想想都離譜，一開始噱頭搞那麽大，據說本來還打算請本地電視臺和一些自媒體來拍攝，宣揚這段“海枯石爛”的永恒真愛。結果臨近“婚禮”，新娘突然換人，讓那些親友怎麽想，兒女是既丟臉又傷心。
金美琪很久沒有這麽投入地折騰了，嘆氣，無奈地說：“我把沒串完的也抓緊串好，你幫我上去拿幾個如意箱。”
如意箱是她們特意定制的國風大箱子，古風系列用來給新人裝喜糖喜禮的。
既然要送，就送得體面一點。
小雞見又是串花，要湊上來幫忙，聞彧蔚也跟了過來。
於聽楓有些歉疚地說：“一會不忙了，我請個假，帶你出去走走。”
聞彧蔚笑著說：“阿姨，我沒什麽想去的地方，做這個挺好玩的。”
一共六個品種，這花市面上不常見，於聽楓要對照圖片才能確認哪種枝葉配哪種花。兩個小家夥記性好，看一眼就開工，做得比她們更快。
莫妮卡上來時，金美琪開玩笑，說：“年度優秀員工一對，老板，記得發獎金。”
這話說到了“丈母娘”心坎上，莫妮卡笑著應好，微信呼叫下面的蘇莎去買冰淇淋。
抓緊忙完，吃冰淇淋，吃完，出門找學校。
小雞好不容易逮到個同齡玩伴，拉著聞彧蔚要一起，於聽楓是他的“家長”，也跟上了。
好的幼兒園也特別難進，半路插班的，只有一般般的學校可以選，忙活一陣，四人一起去吃午飯。
這頓聞彧蔚請客。於聽楓想拒絕，突然記起司小姐的某句話，就反過來勸服莫妮卡，就讓他買單。
吃完了飯，聞彧蔚起身時點開手機看了一下，皺眉說：“她回來了，老的沒有。”
兩句組合在一起，於聽楓聽懂了。她假裝沒聽出他對長輩的不敬，說：“我跟牛律師和你舅舅都說了，應該……”
應該靠不住！
她不能坑孩子，一咬牙，摸出手機，抓緊撥電話。
“什麽事？”
這次居然不喊名字？
“你媽回家了，彧蔚請假的事……”
“怎麽？”
“你……”
你去背鍋行不行？心虛，說不出口。
“到底是什麽事？”
聞彧蔚突然湊過來插一句：“我想跟阿姨住一塊，這裏更安靜。”
“不行！”
聞南竹震怒，於聽楓吃驚。
聞彧蔚越俎代庖掛斷了電話，輕描淡寫地說：“這樣他就會立刻趕回來了，跟他說他媽有多變態，他不會信的。”
聞南竹知道聞彧蔚在她身邊，被掛斷後，他沒打電話，立刻發來微信：他在小叛逆期，容易做出什麽過激的事，你盡量穩住他。我晚上九點左右來接人。
於聽楓抓著手機笑到不能自已。
莫妮卡見她收起了手機，這才領著女兒重新走過來，問他們要不要去看森林百花展。
於聽楓看向聞彧蔚，聞彧蔚看的是小雞，小雞去哪都高興，於是行程就這麽定了。
讓一個大忙人打飛的回來背鍋，於聽楓是心虛的，也是愧疚的，所以她決定挑一個離聞家很近的地方會面。
小雞在去公園的路上神奇地睡了一次白日覺，因此晚上並不困。莫妮卡既不打算去約會，也不打算回家，特別友好地表示要送他們一程，順路接她回家——如果她打算回家的話。
這是要跟去聽八卦！
“盛情難卻”，於聽楓只好由著她安排。
聽於聽楓說起聞南竹常喝咖啡，莫妮卡推薦了目的地附近一家不大的店：沒雅座沒走廊，長吧臺，花架書架，七張桌，再加側窗前幾張獨凳，就是全部。
格子桌布，格子凳面，有點英式田園風的感覺。想必味道不錯，等了一會才有座。
她發了位置，聞南竹在八點五十五分趕到，落座他們對面。
於聽楓搶先說：“張弛要有度，他學習壓力有點大，一年沒休息了，難免……”
“實事求是，不要誇張。”
沒誇張啊！
“至少從我認識他到昨天之前，沒休息過。”
她扭頭看向聞彧蔚，找他確認。
聞彧蔚看的是他舅舅，他沒提壓力大不大，只說：“我有錢，養得活自己，把我撫養權轉給她吧！”
“你外婆體力跟不上。”
“你面前這位。最好是在4號之前辦完！”
聞南竹在打量他，揣度他的用意。
到底是個孩子，聞彧蔚沒他沈得住氣，接著說：“你沒時間管，為什麽不交給有精力的人？”
聞南竹很不客氣地回絕了：“法律不允許。”
“民法通則裏有，她是和我關系密切的親屬，就算即將不是，朋友也可以啊。”
“不可能。聞彧蔚，你想做什麽，直接說，不需要拐彎抹角。”
聞彧蔚不說話了，拿起一片餅幹，挑釁似的大口哢嚓。
叛逆期小孩不能全盤否定他的想法，聞南竹軟了語氣：“她要開始新生活，又有工作，帶上你會很不方便。”
於聽楓並不介意帶聞彧蔚逃離那裏，但這是家長教育時間，她一摻和，教導方向就歪了。還有最重要的一點，聞彧蔚是智商很高的孩子，她的見識有限，或許會耽誤他成才。
她得忍住不插嘴。
聞彧蔚抽紙擦了擦手，說：“哦，那我搬到公寓去。你不是希望我早點獨立嗎？洗衣、整理這些事，學校都教了。”
這拆屋效應的運用，讓聞南竹笑了，他說：“我會考慮的。可以走了嗎？”
危機解除！
於聽楓第一個站起來，隨即發現不妥，她看一眼朝她們走來的小雞，尷尬地解釋：“朋友在等我。”
小雞貼著她，舉起手裏的餅幹餵給跟著站起來的聞彧蔚。
聞彧蔚一口咬住，反手拿一塊餵給她，兩人一齊含含糊糊說：“幹杯”，然後一起笑。
五個人，兵分兩路散開。
莫妮卡上車第一句：“臥槽，薄唇版馬摳，極品啊，在哪撿到的？”
於聽楓為難地說：“相親。你知道的，已經離了，聚少離多……”
莫妮卡嘖嘖兩聲，說：“你也舍得！小雞，你什麽都沒聽到，對不對？”
“莫莫，我聽到了，Michael撿到了少的橘子和多的梨。”
“啊？這個秘密都被你聽去了呀！糟了糟了……”
母女兩個一起笑，於聽楓後仰，也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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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確實是件舊物，但如果真正珍視它，必定不會保管成這樣。
她將黴斑比較多的那部分截下來，發回給他。
考慮到給他發信息基本不回，她只好再撥過去。
“你看一下微信裏的圖片。陳年的黴斑，沒法去除。”
他顯然不懂這些，隨口說：“只管織補破損。”
聞彧蔚在跟小雞玩他們才懂的游戲，不用大人管。她往那邊看一眼，確認有大人在，於是掛斷電話，到三樓去找禮服師。
廖曼瞳停下手裏的火，仔細看了看，笑著問：“誰呀？這樣的垃圾還舍不得丟。”
“有紀念意義的東西。”
她把手機移開，廖曼瞳繼續縫釘珠，頭也不擡說：“以你的水平就能補，但我覺得吧，沒有太大意義。老化太嚴重，用不了強力的洗滌劑，也不能久曬，有黴斑，直接接觸皮膚又不好。反正又不是什麽古董，拿出來給人看還會引起不適。”
於聽楓苦笑一聲，說：“我也這麽覺得。如果真的重要，怎麽會弄成這樣子？”
廖曼瞳擡頭看她一眼，問：“不好拒絕的人啊？”
於聽楓點頭，提醒她：“你拿下去，我們一起幫你做吧，別的不會，釘珠子沒問題。”
廖曼瞳搖頭，說：“忙得過來，別給老莫添堵了。七十七那個改單的事，你知道了吧？”
“啊？昨天曠工了。”
廖曼瞳嘆一聲，伸出左手抓了一把珠子，一邊忙，一邊說：“死了的比不上活的，老的比不上年輕的。金婚不辦了，辦新婚，那女的自曝“照顧了他這麽久”，應該是保姆，擦好厚一層粉，看不出皺紋，估計沒超過四十。唉，屍骨未寒啊！古人死了老婆，好歹會守一年孝，這才幾個月呀？嘖，虧我們前段時間還把他當‘人間有真愛’的典型。”
確實糟心，但也很現實。
於聽楓跟著嘆氣。
“帶著新老婆來試婚紗，我們還以為是找的演員做替身，誰知那女人試完禮服就說所有的箭荷都不要了，嫌晦氣呢。美琪和老莫氣得跳腳，老莫那脾氣，你是知道的，當即就把兩人轟出去了。老頭要點臉，說算了，換個地方弄。那女人厲害著呢，叫囂著必須退定金。老莫說那行，我送你們上新聞，給你們買熱搜，保證讓你們以後紅紅火火。她是真惱火了，我這裏，所有衣服全送去消毒，那些沒試過，只挨了一下的都拿走了。”
“這件是最近要用的嗎？”
“國慶的。還早，定制，到時候要拿走的。”
那確實不適合拿下去，如果版型意外提前洩露，是對顧客的不尊重。
“需要幫忙就叫我，我到上面來弄。”
“行，有機會勸她兩句。我也看不慣這樣的事，不過我們是幹這一行的，名聲很重要。不接這種單沒問題，沒必要鬧太僵。”
於聽楓想起了牛凱瑞提醒的“小人難防”，點頭表示讚同。
織補難度確實不大，她不想再打電話，微信回覆：拿來試試吧。
來了新顧客咨詢，蘇莎下去了，金美琪正在打包那三大筐令箭荷花。
於聽楓趕去幫忙，小聲問：“打算怎麽處理？”
“以後也沒機會用，留著占地方，捐掉吧。”
“等等，我問一下。”
兩個孩子還在對面那間辦公室玩塗塗畫畫，莫妮卡在過道裏打電話。於聽楓站在門口等著她掛電話，小聲問：“我記得資料裏有第二聯系人，好像是兒子，要不，問問他吧？”
從概率上來講，能跟媽媽共情的兒子不多，但大家親自動手做出來的東西，就這麽丟掉，有點可惜。
莫妮卡點頭，說：“我家小雞也付出了呢，我紮了一束留著，你要是喜歡，也可以挑一些。找美琪幫你插，道具室還有別的可以用，搭百合試試。”
“好。”
於聽楓走到對面去翻電腦資料，照著電話號碼撥過去，響鈴兩下，對方掛斷。她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，對方不回覆。
聞彧蔚劃動座椅，靠近她，看了一眼電腦屏幕，然後說：“阿姨，我來幫你。”
於聽楓楞神的功夫，他在電腦上快速操作，很快查到了一個新的號碼。他阻止她直接撥打，用了自己的手機，一接通就拿給她。
於聽楓快速說明來意，對方很真誠地為剛才的誤會道歉，再為箭荷的事道謝，表示下班以後就來取。
金美琪心急，在辦公室門口等著。於聽楓回頭告訴她：“家裏估計戰火連天，這位的嗓子是啞的，半口滄桑半口心酸。”
大概以為商家見錢就賺，所以剛開始才那麽大火氣。
想想都離譜，一開始噱頭搞那麽大，據說本來還打算請本地電視臺和一些自媒體來拍攝，宣揚這段“海枯石爛”的永恒真愛。結果臨近“婚禮”，新娘突然換人，讓那些親友怎麽想，兒女是既丟臉又傷心。
金美琪很久沒有這麽投入地折騰了，嘆氣，無奈地說：“我把沒串完的也抓緊串好，你幫我上去拿幾個如意箱。”
如意箱是她們特意定制的國風大箱子，古風系列用來給新人裝喜糖喜禮的。
既然要送，就送得體面一點。
小雞見又是串花，要湊上來幫忙，聞彧蔚也跟了過來。
於聽楓有些歉疚地說：“一會不忙了，我請個假，帶你出去走走。”
聞彧蔚笑著說：“阿姨，我沒什麽想去的地方，做這個挺好玩的。”
一共六個品種，這花市面上不常見，於聽楓要對照圖片才能確認哪種枝葉配哪種花。兩個小家夥記性好，看一眼就開工，做得比她們更快。
莫妮卡上來時，金美琪開玩笑，說：“年度優秀員工一對，老板，記得發獎金。”
這話說到了“丈母娘”心坎上，莫妮卡笑著應好，微信呼叫下面的蘇莎去買冰淇淋。
抓緊忙完，吃冰淇淋，吃完，出門找學校。
小雞好不容易逮到個同齡玩伴，拉著聞彧蔚要一起，於聽楓是他的“家長”，也跟上了。
好的幼兒園也特別難進，半路插班的，只有一般般的學校可以選，忙活一陣，四人一起去吃午飯。
這頓聞彧蔚請客。於聽楓想拒絕，突然記起司小姐的某句話，就反過來勸服莫妮卡，就讓他買單。
吃完了飯，聞彧蔚起身時點開手機看了一下，皺眉說：“她回來了，老的沒有。”
兩句組合在一起，於聽楓聽懂了。她假裝沒聽出他對長輩的不敬，說：“我跟牛律師和你舅舅都說了，應該……”
應該靠不住！
她不能坑孩子，一咬牙，摸出手機，抓緊撥電話。
“什麽事？”
這次居然不喊名字？
“你媽回家了，彧蔚請假的事……”
“怎麽？”
“你……”
你去背鍋行不行？心虛，說不出口。
“到底是什麽事？”
聞彧蔚突然湊過來插一句：“我想跟阿姨住一塊，這裏更安靜。”
“不行！”
聞南竹震怒，於聽楓吃驚。
聞彧蔚越俎代庖掛斷了電話，輕描淡寫地說：“這樣他就會立刻趕回來了，跟他說他媽有多變態，他不會信的。”
聞南竹知道聞彧蔚在她身邊，被掛斷後，他沒打電話，立刻發來微信：他在小叛逆期，容易做出什麽過激的事，你盡量穩住他。我晚上九點左右來接人。
於聽楓抓著手機笑到不能自已。
莫妮卡見她收起了手機，這才領著女兒重新走過來，問他們要不要去看森林百花展。
於聽楓看向聞彧蔚，聞彧蔚看的是小雞，小雞去哪都高興，於是行程就這麽定了。
讓一個大忙人打飛的回來背鍋，於聽楓是心虛的，也是愧疚的，所以她決定挑一個離聞家很近的地方會面。
小雞在去公園的路上神奇地睡了一次白日覺，因此晚上並不困。莫妮卡既不打算去約會，也不打算回家，特別友好地表示要送他們一程，順路接她回家——如果她打算回家的話。
這是要跟去聽八卦！
“盛情難卻”，於聽楓只好由著她安排。
聽於聽楓說起聞南竹常喝咖啡，莫妮卡推薦了目的地附近一家不大的店：沒雅座沒走廊，長吧臺，花架書架，七張桌，再加側窗前幾張獨凳，就是全部。
格子桌布，格子凳面，有點英式田園風的感覺。想必味道不錯，等了一會才有座。
她發了位置，聞南竹在八點五十五分趕到，落座他們對面。
於聽楓搶先說：“張弛要有度，他學習壓力有點大，一年沒休息了，難免……”
“實事求是，不要誇張。”
沒誇張啊！
“至少從我認識他到昨天之前，沒休息過。”
她扭頭看向聞彧蔚，找他確認。
聞彧蔚看的是他舅舅，他沒提壓力大不大，只說：“我有錢，養得活自己，把我撫養權轉給她吧！”
“你外婆體力跟不上。”
“你面前這位。最好是在4號之前辦完！”
聞南竹在打量他，揣度他的用意。
到底是個孩子，聞彧蔚沒他沈得住氣，接著說：“你沒時間管，為什麽不交給有精力的人？”
聞南竹很不客氣地回絕了：“法律不允許。”
“民法通則裏有，她是和我關系密切的親屬，就算即將不是，朋友也可以啊。”
“不可能。聞彧蔚，你想做什麽，直接說，不需要拐彎抹角。”
聞彧蔚不說話了，拿起一片餅幹，挑釁似的大口哢嚓。
叛逆期小孩不能全盤否定他的想法，聞南竹軟了語氣：“她要開始新生活，又有工作，帶上你會很不方便。”
於聽楓並不介意帶聞彧蔚逃離那裏，但這是家長教育時間，她一摻和，教導方向就歪了。還有最重要的一點，聞彧蔚是智商很高的孩子，她的見識有限，或許會耽誤他成才。
她得忍住不插嘴。
聞彧蔚抽紙擦了擦手，說：“哦，那我搬到公寓去。你不是希望我早點獨立嗎？洗衣、整理這些事，學校都教了。”
這拆屋效應的運用，讓聞南竹笑了，他說：“我會考慮的。可以走了嗎？”
危機解除！
於聽楓第一個站起來，隨即發現不妥，她看一眼朝她們走來的小雞，尷尬地解釋：“朋友在等我。”
小雞貼著她，舉起手裏的餅幹餵給跟著站起來的聞彧蔚。
聞彧蔚一口咬住，反手拿一塊餵給她，兩人一齊含含糊糊說：“幹杯”，然後一起笑。
五個人，兵分兩路散開。
莫妮卡上車第一句：“臥槽，薄唇版馬摳，極品啊，在哪撿到的？”
於聽楓為難地說：“相親。你知道的，已經離了，聚少離多……”
莫妮卡嘖嘖兩聲，說：“你也舍得！小雞，你什麽都沒聽到，對不對？”
“莫莫，我聽到了，Michael撿到了少的橘子和多的梨。”
“啊？這個秘密都被你聽去了呀！糟了糟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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